江棉

满目荒唐。

玲珑骰

中上


虽然还没有入冬,但深秋的风也格外的寒凉。门开了,百里屠苏看到的是被侍卫支撑着出来的元凌,在黑暗的笼罩下,他看不清元凌的表情,但也觉得心如刀绞。


侍卫把元凌放到大殿的石阶之前便撤了回去,此时,这片夜色之中,只有屠苏和元凌两人,剩下的是无边的沉默。


看着元凌,屠苏没有说话,只是在他身旁直直地跪了下去,元凌不知道屠苏忍得多么煎熬,忍着这身体的曾经主人搂住元凌的冲动。


元凌看着屠苏,说着:“你起来。”屠苏摇头,没有动作。


接着元凌硬撑出气势又说:“你起来,我不许你跪他。咳咳……”一阵冷风拂过,引得元凌几声咳嗽,身体也有些颤抖,显然是没有力气了。


屠苏只得脱下外套披在元凌的肩上,就站了起来。屠苏一直是都这样,有着一股固执劲,谁也拗不过他似的,但是他只会为了那人而妥协。


大殿前的地是石板地,硌得人膝盖生疼,元凌却一声不吭,还硬要挺直身子跪着。时间在沉默中流走,转眼之间已经快要天亮了。


元凌跪了一宿,屠苏在他身后站了一宿。


此刻的元凌已经跪都跪不住,只能是用一只手撑着身体,另一只手硬压住疼得厉害的伤口。屠苏此刻才看清他的面色,没有丝毫的血色,连唇色也淹没在了苍白之中。


元凌强迫自己清醒起来,他知道天亮意味着什么,他此时跪着的殿外,是上朝的必经之路,也就是说文武百官一会儿就会来,并且看到十分狼狈的自己。


这时屠苏在元凌身旁跪了下来,一把搂过他的腰,在他耳畔说了句,凌王殿下靠着我先歇一下吧。元凌知道屠苏是为了他一会儿能跪得不出丑,便放松了身体,整个人软倒在屠苏身上。


不一会儿他便清醒了过来,硬撑着跪好。身后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,紧接着身后之人大喊了句四哥。元凌知道那是十一弟元澈,他想回答但出口只有气音。


元澈看着跪了一宿的他的四哥,眼眶都红了,他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狠心。元澈没有再说话,在元凌身旁跪了下来,元凌知道这是在帮他,也是让他面对群臣和 兄弟们不那么难堪,但他不能看着元澈受了自己的牵连。


“十一弟,你起来吧。”元凌的低哑着嗓音说着。“不,我要陪四哥,我们一起,父皇一定不能再把你怎样的。”元澈十分坚决,这让元凌有些心酸,自己什么时候也要靠别人的保护了。


屠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他有些恨自己的无能,甚至连陪他跪着都不可以,但他知道,自己是要陪他到最后的人。


朝时到了,无数的人走过他们身边,官高的或许会慰问两句,当然全被元澈挡下,官职低的人连头都不敢抬,可能是不敢看不可一世功高盖世的凌王面色惨白地跪着。


确实如此,那人就算跪着,强大的气场也让人不敢抬眼看。至于凌王受罚的原因,他们不敢议论,其实早已心知肚明,凌王才气过人,功高震主,皇上必定自危。



/等下朝了官员走尽之后,元凌已经不能保持神志清醒,不一会儿便直接倒了下去,屠苏把他圈进怀里。


终于等来了皇旨,凌王伤重未愈,在府休养,无召不得入宫。


元澈气得不轻,但如今形势危急,不得为他求情。宣旨的话音刚落,屠苏打横抱起元凌大步走出宫门,留下身后的一片唏嘘。


看在百里屠苏玄甲军将领的份上,宫中之人也不敢多加议论,只是这一幕已经落在了元湛的眼里。


等马车停在了凌府门前,屠苏又把人抱回寝室。此时的元凌已经有些发热,吹了一夜的冷风,又跪着冰凉的石板地,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,更何况是重伤之下。


匆匆找来太医,那个白胡子老先生诊着脉直摇头,惹得屠苏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。


太医犹豫再三之下才开口道:“此次之后有损身体根本,不仅伤势加重,而且寒气入体,今后如逢潮湿寒凉天气,怕是会胸口闷痛,膝盖无力。必须好生休养,不得费心劳神。”


屠苏听着一一都记在了心里,只是那人总是逞强又操劳过度,经常彻夜难眠,如今怎肯轻易闲下来。医生说完便拿出一根银针,让屠苏褪了凌王的衣裳,要以针刺穴逼出体内淤血。


昨夜在冷风之中,体外受寒,却动了怒,引得五内郁结,血不归经脉,体内积了淤血。



屠苏对那人轻轻说了句得罪了便轻轻脱下他的外袍,看着扎进的腰封,忍住心中纷乱的思绪,把手伸向那腰间的衣结,略微一扯,里裙就松开来,衣服质地轻滑,稍微一掀就滑了下来,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,胸前缠着纱布遮住了一边的凸起之处,但隐约还是能看到中间分明的沟壑。



屠苏咽了口口水,手上一拽,把那人的里衣整个脱下。太医让屠苏扶住凌王,屠苏便把那虚软的人从床上扶起来,靠在自己的胸口,抓着嫩滑消瘦的肩膀,屠苏觉得身上都有些发热。



等到太医把针刺进穴位之后,元凌闷喘了口气,直接吐了一口暗红色的血,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已,要醒来一般。



把针拔出之时,他的唇角又划过一道血线,这次的血已经是鲜红色的,鲜红的液体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颚,顺着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直接流到了锁骨上,和雪白的皮肤产生了鲜明的对比。


太医把针收好,写了药房便离开了。屠苏刚给元凌穿上衣服,但还在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,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缓过来。


我居然扯了凌王的蝴蝶结,扒了他的里衣,捏了他的肩头,摸了他的锁骨。


屠苏想着想着,觉得刚才的身上的热气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。便有些匆忙地出门煎药去了。


不行,他是凌王,我不能有非分想,这是屠苏转身前心里最后一句话。


最后,我想问,凌王你知道你的霸道体贴无微不至,打得了胜仗上的了龙床的忠犬侍卫心里在想什么吗?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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